时间:2018/7/16来源:本站原创作者:佚名

书名:不要招惹那个向导

作者:仔仔怕冷

简介

余柔失恋后,负气在软件上约

啪,见面后才发现对方是熟人。

当初说好只谈身体不谈感情,茹娇一开始还能遵守,后来渐渐不满足于此。

如果你不爱我,那就把你所爱的人全部毁掉好了,让你的世界里只剩下我。

腹黑向导攻X温柔小白哨兵受。

(是的,你没看错,向导攻,哨兵受。)

主受,1V1,he。

内容标签:强强年下情有独钟现代架空

搜索关键字:主角:茹娇,余柔┃配角:徐洛宣,苏可,罗梦,张琴┃其它:

  ☆、分手

  九月的清晨宁静而美好,余柔刚把行李箱放进寝室就迫不及待地掏出手机打电话。分别了一个多月,余柔恨不得马上飞奔到女朋友面前。

  奈何今天运气不好,电话嘟嘟响了好几声却被对面的人挂断了。

  既然听到了来电,为何不接?余柔疑惑,不死心地再打,对方却直接关机了。

  ……好吧,她女朋友有起床气,可能这个时候还在睡觉。

  那就干脆去塔附近等苏可起床吧。打定主意后余柔即刻出发,到楼下顺便买了小笼包,用保温桶装好,这样苏可起床后可以直接吃早饭。

  一路上遇见不少抱怨开学太早的同班同学,余柔笑着和他们打招呼,然后刷卡离开哨兵学院,乘车到达塔。

  塔是哨兵向导的集中管理所,但由于场地有限,里面只允许向导居住,统一训练。与皮糙肉厚的哨兵不同,向导都身娇体弱得可怜,而且数量稀少,属于国家重点保护对象之一。

  这些年哨向与普通人之间的矛盾渐渐有所好转,哨兵和向导不再被当成怪物看待,走在大街上也不必担心周围人会用异样的眼光看你。

  余柔下车后熟门熟路地进入塔对面的一家咖啡馆,在靠窗的位置坐下。

  塔的管理制度严格到变态的地步,非相关人员禁止出入,甚至连向导父母也不行。虽然从一个哨兵的角度来说塔这点简直让人气得牙痒痒,但从女朋友的角度来说,余柔非常感谢塔将保护措施做得如此周全。

  毕竟里面都是柔弱的向导,而在哨向比例严重失调的今天,居心不良的人实在是太多了。

  在服务员意味不明的眼光下,身穿哨兵学院制服的余柔镇定自若地点了一杯加糖热牛奶。

  哨兵五感发达,给人的印象都是强大魁梧的,而身高,细胳膊细腿的余柔怎么看都难以和哨兵挂钩,光从外表来看,她更像个向导。

  余柔早已习惯,对周围的眼光毫不在意,端起牛奶抿了一口,顿时眉开眼笑。香甜的味道在舌尖化开,唇边留下一圈可爱的奶痕。

  按理说五感过于敏感的哨兵是无法吃正常的食物的,一点点味道在哨兵嘴里都会被无限放大,所以苦逼的哨兵们终日只能靠营养剂度日,唯独余柔是个特例。

  别的哨兵觉得刺激的食物,到了她这里就成了味道刚刚好,惹得一众哨兵羡慕嫉妒恨。

  余柔给苏可发了个短信告诉对方自己在老地方等她,直到一杯牛奶见底,手机仍然安静地躺在口袋里。

  要不要再打个电话试试?余柔没有犹豫很久,因为她认出那个从塔里出来的人正是苏可的室友,她看过两人的合照。

  “你好。”

  小向导吓了一跳,抬头看到一个陌生的哨兵,神情略显焦急地看着自己。

  “请问苏可在寝室吗?我给她打电话她不接,你能帮我喊她一下吗?”

  余柔脸上的担忧真真切切,小向导心一软,好心道:“苏可男朋友今天回国,她一大早就兴奋地跑去接机了。”

  “……男朋友?”

  如同一道惊雷自头顶降下,余柔难以置信地倒退半步,低声重复:“苏可的……男朋友?”

  “是啊。”小向导并未发现余柔的失态,“你不知道?他们互相喜欢很多年了,苏可天天在寝室里说,我都听得耳朵起茧……诶,你去哪?”

  出租车绝尘而去,余柔都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到达候机厅的,耳边反复回放着苏可室友的话。

  男朋友……苏可有男朋友,那她算什么?

  转了一圈没找到人,余柔又沿着出口的路往外走,每家店都进去一趟,最终还是让她找到了。

  不远处的餐厅外突然传来一阵喧哗,几个客人皱着眉跑出来,余柔循声望去,只来得及见到两个紧密相依的背影。

  苏可面色潮红,浑身脱力似的靠在一个男人怀里,男人以一副保护者的姿态半抱着她往车上走。

  余柔定在原地,心中一片荒芜。

  苏可的脸红得异常,空气中残留的信息素浓烈而暧昧……所有的细节都指向同一个方向——苏可与那个男人爆发结合热了!

  等两个意外爆发结合热的人彻底离开,积压了一肚子好奇的客人们终于可以肆无忌惮地出声交谈。

  “那两个绝对是爆发结合热了吧?虽然我闻不到信息素的味道,但我以前见过别人爆发结合热。”

  “真巧,我也不是第一次碰到这种情况了,不过我上次是在商场看到的。哨兵向导和我们不一样,他们有结合热,两个人相容度越高越容易引发结合热。”

  “人家哨兵向导都是靠这个结合热找对象的,相容度高的就是命中注定的另一半。”

  “道理我都懂,但是他们也太不检点了吧?这里可是公众场合,稍微有点公德心的都会打抑制剂!”

  “别激动,说不定是人家忘记打抑制剂了呢,谁也不想好好地吃着饭就突然和陌生人爆发结合热的。”

  “呵呵,那两个一起来的,一看就互相认识好吗!说不定还是一对!公然发

情,真没素质。”

  “啊……既然是熟人,那一定知道彼此之间的相容度吧。明知道容易爆发结合热,出门为什么不打抑制剂……”

  “谁知道呢,那两个一看就是有钱人,有钱人玩的花样可多了。”

  “有钱人也分很多种的好吧,我爱豆身价那么高还是经常做慈善。”

  “说到有钱人,你们看新闻了吗?那个母亲今早又在儿子出事的那条街举牌抗议,希望公安局还她儿子一个清白。”

  此言一出不少人顿时唏嘘不已。

  “她竟然还在坚持……”

  “这都第三年了吧。”

  “这妈也是真可怜,儿子明明是被一个醉鬼撞死的,法院却颠倒黑白,硬说他闯红灯自己撞上去的,最后那该死的肇事司机无罪释放了!”

  “嘘,别说了,有人。”

  说话的人悄悄指了下站在不远处的余柔,其他人立刻噤声。

  余柔不是在看她们,而是望着苏可消失的方向。她的双目空洞无神,了无生气的样子像是一个破布娃娃,仿佛下一秒就会倒下去。

  言语可以蒙蔽真相,但是眼睛却骗不了人。苏可望着男人的目光充满了浓情蜜意,那是她们约会时,余柔从不曾在对方眼中感受过的热度。

  ——

  余柔不记得自己是怎样回到学校的,等她回过神来,发现自己在收拾苏可留下的东西。

  交往了五个多月,她和苏可却任然停留在拉拉小手的阶段,连二垒都没有达到,更不要提全垒打了。

  每次余柔想要接吻的时候,苏可都会以年纪小为由拒绝,后来过了十八岁生日,苏可又说她还没准备好。

  哨兵向导的平均寿命比普通人要长一些,虽然余柔今年才二十一岁,但在普通人里,也算是个可以步入社会的成年人了,有欲望、有生理需求很正常,但是余柔喜欢苏可,于是一再退让。

  或许是推拒的次数过多,苏可觉得过意不去,为了弥补她苏可总是有意无意地往她这里送礼物。

  余柔把寝室里所有与苏可有关的东西装进一个大袋子里,每一个都见证了两人的交往过程,光是看着眼前仿佛就能浮现出昔日甜蜜的点点滴滴。余柔每塞一个进袋子,心脏就被刀子用力戳一下,到了最后全部整理完她也已经痛得麻木。

  晚上,消失了几乎一天的苏可终于能够联系上,余柔打电话过去要求立刻见面,苏可不同意,余柔干脆破罐破摔。

  “我在机场看到那个男人了,我全都知道了。”

  空气安静了片刻,苏可的声音竟然没有半分慌乱和愧疚:“既然你已经知道了,那我们就分手吧。”

  余柔嗓音微沉:“你不解释一下吗?”

  “没什么好解释的,余柔,我和齐哥的相容度高达百分之九十,而我和你的信息素相容度只有百分之六十。”

  余柔突然觉得几个小时之前抱着礼物,仍然对未来怀有一丝侥幸和期盼的自己可笑至极。

  “滚吧,人渣。”

作者有话要说:   茹娇是攻,余柔是受,苏可是炮灰

  ☆、约吗

  满满一大袋礼物被余柔拖拽下楼,毫不留恋地丢进垃圾桶。

  A市已经入秋,中午热早晚凉,余柔上半身只穿了一件短袖T恤,旁边的路人都裹着长袖外套,她却像是感觉不到冷似的,闷头走过大街小巷。

  吹了十几分钟冷风,心底的怒火反而越烧越旺。

  根据苏可室友提供的信息,苏可和那个男人早就认识,甚至在她和苏可告白之前就已经在交往了。很明显,她被三了。

  这段感情从头到尾都是她一个人在唱独角戏,只有她沉浸其中。什么年纪还小、时机不对,统统都是苏可躲避的借口,谁谈恋爱会不想与喜欢的人发生亲密关系?可笑她对苏可如此拙劣的谎言深信不疑。

  胸口那团火上窜下跳,烧得人五脏六腑齐齐抽痛。

  真不甘心。

  余柔猛然顿住脚,两旁是陌生的街道,她离开学校的时候根本没在意自己往哪个方向走,不过现在也无所谓了。

  深吸一口气,她立刻下定决心,掏出手机打开附近的人,很快一长串俊男美女的头像排列而下。余柔看也不看,直接点进第一个人的头像发消息过去。

  “约吗?”

  所有动作一气呵成,消息内容简单粗暴。余柔原以为自己会被别人当作傻逼给忽视掉,然而几乎是在消息发出去的同一时间,对方回复了。

  “好。”

  ——

  白天人们为了生存疲于奔波,到了夜晚,喧嚣的城市终于陷入宁静,内心沉寂的野兽反而躁动起来。

  纸醉金迷的夜生活才刚刚开始,遥遥望去这座城市一片灯红酒绿。茹娇按了一下遮住她大半张脸的黑色口罩,确定透明手套与皮肤完美地贴合在一起后,低着头悄无声息地踏进一家不起眼的酒吧。

  廉价香水和呛鼻香烟混合而成的味道扑面而来,她皱了下眉,很快又若无其事地松开。无视几个试图搭讪的醉汉,按照提前记住的路线到达约定好碰头的包厢。

  “没想到你这么年轻。”说话的人语带诧异,一双混浊的眼睛盯着茹娇脸和屁股看,“成年了吗?”

  房间里只开了一盏暗黄的吊灯,但是两人离得近,茹娇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在靠门的位置坐下。

  “钱我带来了,东西呢?”

  男人警惕起来,面上却依然保持微笑:“东西我当然带来了,就是不知道你钱够不够。看你的样子,你还是个学生吧,拿的出手二十万吗?”

  茹娇纹丝不动,冷漠道:“东西。”

  男人见激将法对她没用,啧了一声,似乎暂时妥协了,从背后拎出一个便携型保险箱打开放到两人之间的桌子上。

  里面的东西瞬间暴露于灯光之下,三支装满淡蓝色液体的针管被牢牢地固定在中间,减震装置下全是冰块,还冒着寒气。

  “都在这里了。钱呢?”

  茹娇甩给他一个沉甸甸的手提包,合上桌子上的便携箱,拎起来就走。

  手刚搭上门板把手,身后突然一阵劲风袭来!

  茹娇像是背后长眼了一般,猛地蹲下,身形如鬼魅般一闪,敏捷地躲过攻击,眨眼间便绕到男人背后。

  “咔哒。”门被人从里面锁上,没有了后顾之忧,男人盯着茹娇的目光放肆起来。

  他笑得极其猥琐,迫不及待地朝茹娇扑过去。

  茹娇站着不动,男人的动作停在半空,像是被按下了暂停键,凌厉的攻势瞬间化为泡沫。

  “我本来不想杀人,这是你自找的。”

  走南闯北好几年,丰富的人生经历让男人立马意识到什么,望着茹娇的眼神惊恐无比。

  “我错了!我不该那样!求求你!求求你饶我……”

  太迟了。思维与肉体强行剥离开来,男人双手不受控制地抽出藏在裤腿里的匕首,握紧,对着胸口用力刺下!

  绕过地上的尸体,茹娇拎着便携箱开门离开。装有人民币的大包孤零零地留在沙发上,茹娇看也不看,她一个穷学生哪来的钱,里面都是□□,她本来就没准备和这种亡命之徒做诚信交易。

  一楼大厅忽然传来一阵喧闹,茹娇下楼的脚步一顿,她已经透过巨大的落地窗看到了停在酒吧外的警车。

  该死,这男人手脚不干净,指不定在哪里留下了痕迹,现在被警

察顺藤摸瓜找到这里进行逮捕!要暴

露也别带上她!

  茹娇当机立断,迅速闪进二楼拐角处的女厕所隔间。

  她取出便携箱里的三支针管,小心翼翼地放在衣服夹层里保存好,徒手拆开通风扇,从狭小的通风口异常灵活地钻出去,再把通风扇恢复成原状安装回去。

  不行,还不够。她的样子说不定已经被酒吧监控拍到了,虽然她戴了口罩,但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她需要一个人为她提供不在场证明。

  跑出三条街,确定那些警

察没有跟上来,茹娇才靠着墙角停下,摸出手机点开附近的人。

  不等她先找人,页面跳出一条来自附近的消息——“约吗?”

  ——

  将聊天记录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余柔这才确定对方竟然真的在双方一点都不认识的情况下同意约。原来约

啪这种事情是这么随意的吗?

  她的心情很复杂,既松了口气,又忐忑不已,毕竟是第一次——各种意义上的。

  不等她纠结完,对方紧接着又发来碰面的地址和时间,其熟练程度不禁让余柔怀疑自己遇到了老手。

  约定见面的地点离她很近,余柔稍微转身就看到了那家装修得富丽堂皇的XX旅馆。余柔在旅馆门外耐心等待,对方来得很快,身形瘦弱个字却很高,目测至少有一米六七。

  余柔心里有点不开心,如果来的是个男的,那她比较矮也是理所当然,但是现在来的是个女的,身为哨兵她却得仰着头跟对方说话,光是在气势上就输了一截。

  普通人干不过异能者,而异能者里哨兵又占主导地位,就算个子高又如何,到最后还不是被压的份。

  余柔给自己吃了一颗定心丸,再看来人就顺眼了许多。

  口罩在来的路上已经被茹娇摘下来,此时她站在路灯下,娇艳的脸庞仿佛浮上了一层朦胧的光,柔和了冷硬的脸部线条,生出一丝妖娆的感觉。

  诱惑而危险,若想攀折恐怕得用命来偿。

  女生已经走到她面前,看清对方的脸后余柔愣了一下,惊讶地瞪大眼:“是你?”

  放暑假前学生都会进行期末考试,他们哨兵也不例外。只不过与普通人单纯的笔试不同,他们期末考察的内容不仅有书本知识,还包括一项实战演练。

  而两个月之前他们学校期末实战演练的主题是野外求生,地点在荒山野岭的郊外,不允许私自携带任何工具,学校会给每个人统一发放几样最基础的物资——仅够支撑一天的食物,一把匕首,一张地图,一个指南针,还有绷带和几样药品。

  要求他们依靠这些少得可怜的物资,在山林里生存一周,并且将学校安排在各处的人质解救出来,解救的人质越多得分越高。如果实在挺不过去,可以按住领子上的红色小按钮向老师呼救,算作弃考。

  条件很苛刻,任务很变态。先不考虑解救人质的难度,光是在山里寻找安全的食物就足够头疼,更何况解救出人质后,人质的食物来源也要依靠你,负担更重。

  余柔计划先保留体力并储存食物,等到最后两天再去解救人质,既能节省时间,又能降低受伤机率。

  如意算盘打得妙,结果等到第四天,余柔按照地图上的标记前去解救人质时傻眼了——所有人质都不见了!

  这座山里只有他们班的人进行期末考试,他们班一共二十三个人,余柔展开地图数了数,一共二十个人质。

  “……”

  听到“人质越多分数越高”这条规定的时候,她第一反应就是人质数目肯定大于学生数目,然而事实证明她还是太天真了。

  怎么办?就剩下三天了,难道要去抢别人救下的人质吗?作为连续三年包揽体测成绩年级倒数第一的渣渣,余柔很有自知自明。她看了看自己的细胳膊细腿,十分绝望。

  没有人质也能拿到六十分,能及格也还不错啦。开导了自己一句,余柔又满血复活,哼着歌继续往前走,无意中一瞥,看到了躲在草丛里的女生。

  ☆、一起洗

  那女生很瘦,远看很是有些弱不禁风的味道,而且衣服破了几个洞,头发上也沾了许多灰,怎么看怎么像与同伴走散的人质。

  余柔激动得差点热泪盈眶,赶忙跑过去将人划到自己的地盘内保护起来。好吃好喝的招待了三天,眼看就要出山了,她突然尿急,解决生理问题耽误了两分钟,等她再回去,人就不见了。

  忙活了半天最后还是得个及格分,余柔郁闷地捶胸顿足。

  再次相遇茹娇也感到意外,她记忆力极强,一下子便想起了余柔是谁。

  两个月之前她听说郊外的某座山上有她想要的东西,那样东西的稀少程度不亚于国宝,宁可错杀一千也不能放过一个,于是她给自己打了抑制剂伪装成普通人去了山上。

  半路遇到一群土匪,茹娇寡不敌众,身上的财物全被夺走,她就是在那个时候遇到的余柔。

  茹娇刻意套话,余柔浑然不觉,三言两语就把自己的来历交代清楚了。

  两人结伴而行,茹娇知道自己被余柔误认为人质,她也不否认,心安理得地享受着余柔的照顾,利用了余柔一路。

  有的人心思缜密性格复杂,看似亲近实则疏远,不容易相处,而有的人恰恰相反,一眼就能望到头,单蠢到令人感到乏味的地步。

  余柔脾气温和,经常助人为乐,但是头脑简单,戒心极低。经过短短几天的相处,茹娇就把对方的性格摸了个透,如果是余柔来为她做挡箭牌,那真是再适合不过,她有自信控制住这个人。

  “你不记得我了吗?”见她沉默余柔以为她忘了自己,“两个月前我们在郊区的山上见过的!”

  茹娇点了下头:“我没忘。”

  闻言余柔激动地上前一步,抓住她的手臂,憋了两个月的恼火濒临爆

发:“太好了,你还记得。你失踪以后我一直在找你,你去哪了?”

  茹娇面不改色地撒谎:“我也不知道,你去上厕所的时候我被人打晕了。”

  果然是哪个挨千刀的抢了她的人质!她的期末分!余柔气得鼻子都要歪了,恨不得拔光那个截胡她劳动成果的人的头发。

  “别站在这里,我们先进去。”

  茹娇已经先一步推开了旅馆大门,余柔回过神,想起她们在这碰面的目的,犹豫了一下,也跟了上去。

  跟认识的人约有点别扭,却奇异地缓解了潜藏在她内心深处的紧张,至少和认识的人聊天不会像陌生人那样尴尬。

  茹娇开了一间房,前台给她们一张房卡。余柔跟在她后面上楼梯,前面的身影突然不自然地颤了一下往前倾倒,幸亏余柔眼疾手快地从后面抱住她,才让茹娇免于摔倒的境地。

  “你没事吧?怎么了?”

  “……没事。”

  刚刚双腿毫无征兆地软了一下,茹娇猝不及防踩空了。伴随腿软而来的还有体内乱窜的邪火,浅淡的红悄悄爬上脸颊,并且有加深的趋势。

  茹娇眸色一沉,她中招了,那个男人为了偷袭她还真是不择手段。

  “走吧。”她挣脱余柔的怀抱,匆匆刷卡进屋。

  “哦……”手下的皮肤触感温热,腰身细而柔韧,余柔有些发愣。看着手掌下的人离开,她下意识收拢五指,仿佛在试图挽留那美好的触感,最终什么也没抓住。

  余柔觉得有点丢脸,不自在地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快步迈进房间。

  茹娇正站在桌子旁,动作优雅地拿过一个一次性纸杯倒了杯水,袖子微微一抖,半个小拇指指甲盖那么大的强效安眠药掉落水中,瞬间融化。

  “口渴吗?来喝杯水。”

  余柔一点都不渴,为了压制愤怒的情绪,从发现苏可出轨后她就在不停地喝水,比起喝水她现在更想上厕所。

  “我不渴,你喝吧。”

  “我也不渴,那就算了。”茹娇紧盯着余柔的双眼,语气刻意放得又轻又缓,一根精神触丝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余柔的脑后,猛地刺了进去!

  你需要喝水!你很渴!马上喝了它!

  余柔突然打了个喷嚏,缩了缩肩膀:“怎么有点冷啊,早知道出门就带件外套了。你觉不觉得冷?”

  “……”茹娇震惊地收回自己的精神触丝,没有说话。她的催眠竟然对这个人不管用!

  多年来建立的自信裂了一道缝,冷风呼呼地灌进来,吹得茹娇心如乱麻,捋不清头绪。

  每个哨兵向导都有自己的精神世界,入学后需要掌握的第一门、也是最重要的一门技巧便是在脑中打造一道牢固的精神屏障,以隔绝它人的窥视。

  精神图景是哨兵向导最私密的地方,那里存放着最真实的自我,一旦遭到破坏,迎接你的将是沦为废人的噩梦。

  余柔的精神屏障薄得像张纸,精神触丝一戳就破,茹娇正欲进攻余柔的精神图景,刚一靠近就被狠狠地弹了回来。

  防御力明明很差,为什么却无法进行催眠?!精神触丝受伤导致整个大脑跟着发疼,被药物刺激的欲

望不断膨胀,将她清明的头脑扰出惊涛骇浪,难以平静。

  茹娇一手按住头,还没理出一点思绪,眼前忽然闪现出一团不明物。不明物胳膊一甩,原本端在手中的水杯顿时脱手飞出去,加了料的凉水兜头泼下,浇了她一身。

  余柔吓了一跳,定睛一看,这不是她家精神体吗?

  “丸子你又胡闹!”

  她气得伸手去抓,但是帝企鹅太胖了,毛皮亮得像打了一层蜡,她刚碰到一点,帝企鹅立马蹬着自己的小短腿,毫不费力地滑了出去。

  丸子干了坏事不但不认错,被主人教训了以后反而变本加厉,背对着茹娇抬起屁股扭了扭,那欠揍的模样怎么看都像是在模仿人类放屁。

  它丢给茹娇一个暗含鄙视的眼神,然后消失不见,回到余柔的精神空间里了。

  余柔心很累,别人家哨兵的精神体都是武力值爆表的肉食动物,高大威猛骁勇善战,她家精神体倒好,不能杀敌也就算了,还整天惹是生非。余柔感觉自己带的不是精神体而是熊孩子,天天跟在后头给它收拾烂摊子。

  “对不起,丸子它太调皮了。”

  茹娇垂下眼没有接话,对余柔的说辞不以为然。刚刚那只帝企鹅打翻她的水是对她入侵余柔精神领域的回应,而后来的扭屁股和瞪视则是对她发出的警告,它肯定发现了什么。

  没想到这个主人防御力那么低下,精神体却如此敏感。

  余柔心里非常过意不去,扯了张纸给茹娇擦脸。

  两人之间的距离瞬间缩短,茹娇今天出门前特地打了一针专门用来掩盖信息素的抑制剂,余柔只能闻到淡淡的体香,她这才想起来对方是个普通人,压根就看不到精神体。

  “我忘了你看不见,丸子是我的精神体,一只肥胖的帝企鹅。”

  茹娇点了点头,突然扣住她的手腕:“来做吧。”

  “做,做做做什么?”余柔抬头猛然间对上茹娇的眼神,话都说不利索了,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

  茹娇轻笑一声,来旅馆开房还能做什么。

  余柔被她笑得脸红,想辩解两句挽留一下面子,最后又放弃了。

  她自己都说不清为什么刚刚对视的一刹那会觉得紧张,更何况约

啪这事还是她先提出来的,她越解释,在茹娇眼里就越显得此地无银三百两。

  懊恼不已的余柔只能一头扎进洗手间:“我去洗澡!”

  等洗手间传来关门的声音,一直淡然自若的茹娇再也抑制不住,靠在桌边狠狠喘

息了一下。

  灌进来的冷空气不但没有将火扑灭,反而刺激欲

望加速膨胀,已经达到了极限。

  她本来打算利用余柔为她做不在场证明,等她喝下加了安眠药的水后,再自己动手解决欲

望,但是现在情况有变,余柔竟然不受控制,她再重新找一个人也来不及了。

  热气氤氲的浴室里,余柔正站在花洒下纠结要不要再洗一遍那里,手中的新毛巾突然被人抽走了。茹娇不知道什么时候进来的,红艳的脸庞像个蛊惑人心的妖精:“一起洗。”

作者有话要说:   啪啪啪啪啪啪

  ☆、联谊

  余柔梦见自己活得好好的,突然被一块从天而降的大石头给压死了,死得太委屈,魂魄离体后都不愿意走,蹲在尸体旁边一直哭。

  余柔吓醒了,低头一看,她家足足重达一百斤的胖丸子正趴在她胸口呼呼大睡。

  “你该减肥了丸子!”

  余柔才不跟它客气,一巴掌用力拍到丸子肥厚的屁股上。丸子抖了抖屁股上的毛,从余柔身上滑下去,闭着眼挪到柔软的枕头上,抽过余柔的被子盖到自己身上继续睡,比主人还不客气。

  余柔骂了它一句懒虫,俯身给它掖好被角,抬腿去卫生间洗漱。

  床的另一半空空如也,连被窝都是冷的,看来茹娇很早就离开了。

  床单上凌乱地散布着几处湿

漉漉的痕迹,昨天做到很晚,甚至记不清到底做了多少次,结束后太累了,都没来得及收拾就直接睡了。

  余柔红着脸把床单洗了,尽管知道旅馆的人肯定见怪不怪,会有负责清洁的员工带走换洗,但只要一想到会被别人看见,余柔就羞耻到爆炸。

  初体验比她想象中好千万倍,事实证明传言不可信,谁说第一次很痛?明明爽翻天。

  唯一比较让她感到郁闷的是,身为哨兵的她力气竟然还没有普通人茹娇的大。昨晚一开始的时候她想把茹娇推到床上,结果茹娇轻巧地化解了她的钳制,把她死死地压到墙上,纤长的手指一路向下……

  思绪胡乱飘飞了一圈,余柔更加面红耳赤,洗完床单抱起丸子,逃跑似的快步离开旅馆。

  哨兵学院昨天上午刚开学,明天才正式上课,校门口能看到有提着行李箱的人陆陆续续进出。寝室的门锁是开着的,余柔不用推门就知道两个室友已经回来了。

  果然她刚踏进去一只脚,罗梦马上兴高采烈地扑过来,眼中闪动着浓浓的八卦之光:“余柔你丫可以啊!胆子肥了敢在外面过夜了!是不是终于和苏可……嘿嘿。”

  原本伏案看书的学霸张琴也抬起头来,冷静地帮腔:“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余柔抿了下唇,大脑这种东西不是机器,记忆也不是储存在芯片里的数据,不是人想删除就能立刻删除干净的。分手才过去一天,某些地方被戳一下还是会痛。

  罗梦见她犹豫还以为她不愿意承认,赶在余柔出声否定前堵住她的退路:“别狡辩!我昨天晚上回来看到你留在寝室的行李箱了!”

  余柔叹了口气,从实招了:“我昨天确实见过苏可,不过我是去分手的……她劈腿了。”

  她把自己如何发现苏可劈腿,以及与苏可分手的事情说了。罗梦全程目瞪口呆,听完后简直要怀疑人生:“卧槽,苏可长得那么单纯可爱,没想到是个心机

婊,太不是个东西了!不行,咱不能白吃亏,我帮你揍她!”

  罗梦是个行动派,说着说着就要抄家伙跑出去找苏可算账,还是张琴眼疾手快地按住了她。

  三个人里就数寝室长张琴最稳重,她用眼神示意余柔看住罗梦这个猪队友,然后倒了杯蜂蜜水放到余柔手里,拍了拍她的肩:“想哭就哭吧。”

  热蜂蜜水暖心暖胃,余柔本来不想哭的,见到她们这样突然又想哭了。

  罗梦还在挣扎:“张琴你松手!我要去给兄弟报仇!”

  “你可拉倒吧,别给余柔添乱就不错了。”张琴弹了她脑门一下,被罗梦义愤填膺地吼了回去。

  “难道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余柔吃哑巴亏?你还是不是人了!我真是看错你了!”

  罗梦从书包里抽出一张她和张琴的合照,往地上一摔,小表情异常认真,就差没挂两行泪来表示自己的心痛悔恨:“从此以后,我,罗梦,和你张琴再也不是兄弟!”

  张琴嘴角抽了抽:“你能不能少看点武侠剧?”

  罗梦竟然义正言辞地回答:“除非你从我的尸体上踏过去。”

  余柔没忍住,笑了。

  气氛缓和下来,张琴转身也给罗梦倒了杯蜂蜜水:“说你没脑子你还不承认,这么冲动。出轨的事只有余柔和苏可两个当事人知道,要是苏可死不承认怎么办?你觉得别人是相信你,还是相信看起来就十分柔弱可怜的苏可?”

  “更何况苏可她爸是市里的领导,背景比我们大得很,光明正大地挑衅最后倒霉的还是我们,硬拼是不行的。”

  罗梦的猪脑子又灵光了,听懂了张琴的暗示,对张琴挤眉弄眼,一看就是一肚子坏水:“你是说……”

  张琴没说话,金边眼镜也遮不住她眼底幽幽的光。

  “……”余柔看不下去了,她有时候都怀疑这两人上辈子一定是强盗姐妹,干坏事比谁都兴奋,一个出谋划策,一个付诸实践,绝了。

  “你们别去,好意我心领了。我不想把事情闹大,我还想多活几年。”

  罗梦撇嘴:“切,余柔你就是太胆小了。”

  余柔假装没听到。

  生活又回到以前的状态——白天上课和训练,晚上守在电脑前看综艺,偶尔与两个室友一起到外面奢侈一顿,谁都没有再提找渣女报仇的事。余柔以为苏可这事算是彻底翻篇了,到了周末才发现两损友背着她挖了个大坑等着她跳。

  周末班级组织了一次联谊活动,张琴班长利用职权禁止别人告诉余柔。余柔一直被蒙在鼓里,周末早上睡眼朦胧地被两室友从温暖的被窝里强行拖出来,一番打扮后两室友架着她准时抵达购物商城的大门。

  能够拥有脱单的机会哨兵们明显很激动,余柔望着平常仿佛一年只有一件衣服,今天却打扮得花枝招展人模狗样的同学们一脸懵逼。她要是知道今天有联谊活动,说什么都不会来,她目前还没有开始一段新恋情的打算。

  两室友一左一右抓着她胳膊防止她逃跑,张琴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我看你这几天闷闷不乐的样子,出来走走有助于心情放松。没人规定联谊就一定要以找到对象为目标,能遇到个聊得来的朋友也不错。”

  余柔本来有点生气,听了这话又觉得暖。来都来了,干脆就顺其自然吧。

  他们班总共二十三个人,其中只有三个女哨兵,其它的都是男生,除了零星几个有对象的,剩下的全部都来了。

  张琴通过网络和塔里某个算是班长的向导搭上线,熟了以后她让对方帮忙问问塔里未被标记的向导愿不愿意参加联谊,只有七个向导表示同意。

  其实能有七个向导愿意参加就已经很不错了,在这个和平年代,向导早已取得了自由的权力,他们不再是旧社会里工具一般的存在,虽然向导们的社会地位提高了,但哨兵和向导比例严重失调的问题至今仍然找不到有效的解决方案。

  A市并不大,只有一所哨兵学院,向导更是少得可怜,数量甚至不足以支撑一个学院的建造,所以A市的向导都是送到塔里集中管理。

  僧多粥少就够残忍的了,老天爷偏偏还要再撒把盐——那些一辈子没有绑定过向导的哨兵注定活不过五十岁。

  长时间得不到精神梳理的哨兵会得狂躁症,发达的五感在为哨兵提供便利的同时也会给大脑造成一定的负担,积累到一定程度就会爆发。

  这是刻在基因里的缺陷,只有精神力发达的向导才有能力弥补。

  时代不同了,以前可以靠武力从大马路上抢一个向导回家过日子,现在那样做是要坐牢的,想脱单只能智取。

  余柔的同学们对着镜子搔首弄姿试图摆出最帅的造型,连罗梦这个女汉子都化了一层淡妆,趁着向导们还没来赶紧从包里拿出个崭新的粉饼补妆。

  “……”余柔简直要被自己这帮没出息的同学闪瞎了狗眼。

  不知道等了多久,众人的视线里多出来一只神态骄傲的孔雀,单身哨兵们一阵小小的躁动,余柔抬头望去,只见一位身穿连衣裙的女生正向这边款款走来,那只孔雀应该是她的精神体。

  连衣裙女生身后紧跟着两位女向导,剩下的四个向导则离得稍远一点,不知有意无意,那四个向导总于与走在前头的三人隔着一段距离。

  “哇塞,她好漂亮!”罗梦第一个按耐不住冲出去,跑到走在最前头的向导跟前,大概说了句赞美的话,余柔看到那神情倨傲的女生对罗梦笑了一下,有点得意的样子。

  “呵呵。”“真臭屁。”“瞧她那样儿。”

  余柔忽然朝那些向导看去,哨兵听力超群,但她怀疑自己听错了。七个向导被大献殷勤的哨兵们层层包围,难以分辨刚刚的话是谁说的,混杂的交谈声威力堪比命运交响曲,余柔赶紧给自己的精神屏障又加固了一层。

  两群人合并到一块,短暂地商量一番后大家决定先看电影然后吃饭。为了照顾向导,大家选了一部新上映的文艺爱情片,看得余柔昏昏欲睡,好不容易熬到电影结束散场,所有人自觉地排队出去。

  余柔站在队伍靠近末尾的位置,漫不经心地往下一扫,十个里有八个都是美腿。女孩子果然爱美,入秋了还坚持穿短裙短裤。

  “啊!谁摸了我的大腿!”队伍前方传来一声尖叫,女生一脸惊慌失措的表情,捂着被摸过的地方四处张望,怎么也找不到耍流氓的人。

  她是普通人所以看不见,余柔可是看得清清楚楚,一个圆滚滚的黑球像玩滑滑梯那样抱着女纤细笔直的腿,从上溜到下,落地后一拍爪子迅速撤离作案现场。

  观影区外忽然又传来另一个女人的怒吼:“哪个混蛋占我便宜!”

  余柔心里咯噔一下,也顾不上排队了,推开人群拼了命地往外冲。

  “丸子你又惹事!给我站住!”余柔怕周围的普通人觉得她是个神经病,只敢通过脑海里的精神连接疯狂大吼。

  拍着鳍状肢张狂大笑的丸子突然停止奔跑,余柔大喜过望,以为它良心发现难得愧疚了一次,心里正松了一口气,就见丸子回头递给她一个戏谑的眼神。

  她还没品味出那眼神的含义,丸子已经掀起一个路过它身边的女生的长裙,满面

风地扭着屁股钻了进去。

  余柔:“……”

  ☆、又见面了

  余柔气得脸都绿了。小兔崽子三天不打上房揭瓦,偏偏她还不能拿它怎么样,骂它它当耳旁风,打它余柔又舍不得。

  教科书上说精神体是什么样完全取决于主人的性格,它们在现实生活中的一举一动跟主人当时的心情相挂钩。

  乖学生余柔第一百次对凝聚前人经验智慧的教科书产生了强烈的怀疑,这胖企鹅整天调皮捣蛋,和她的性格哪里像了?!她是那种喜欢占女生便宜,掀别人裙子的人吗!

  可丸子确实是从小陪她一起长大的精神体,娃抱错了还可以换,精神体却独此一份,它们与主人之间存在一种独特的精神链接,能够互相感知。

  摊上这么个闯祸精还能怎么办?只能认命。

  余柔在心里叹了口气,道歉的话提到嘴边,抬头看清长裙美女的脸,她一愣。

  有人已经越过她,先一步喊出了对方的名字:“茹娇!好巧,你也出来玩啊。”

  茹娇脸上没什么表情:“来买点东西。”

  余柔:“你们认识?”

  一开始打招呼的向导闻言朝她用力点头:“我们是一个班的。”

  一个班的?可茹娇不是普通人吗?

  她们这边的动静很快引起了别人的   孔雀愤怒地奔跑起来,伸长脖子仿佛要去啄前面那个哨兵的腿,被陈瑾迅速收回了精神领域。

  几个哨兵像是饿了许久的豺狼,双眼放光地围着茹娇这块难得色香味俱全的上等肥肉。

  其中一个哨兵问:“刚刚她说你是她同学,你也是个向导吧?为什么我闻不到味道?你打了抑制剂?”

  抑制剂分为很多种,有专门对抗结合热的,也有专门消除信息素气味的。是药三分毒,抑制剂使用后有很大的副作用不说,价格还很昂贵,除非万不得已,没人愿意往自己身上使,茹娇却把它当作家常便饭,只要离开塔,她就会给自己打一针。

  茹娇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其他哨兵并不关心这种事,难得碰到个向导,当然要抓紧时间取得联系方式!

  “美女,方便留个手机号吗?”

  “你玩游戏吗?我等级很高,可以带你。”

  “我们等会要去吃饭,你也一起来吧,大家都是同学。”

  几个哨兵费尽口舌也没能劝动茹娇,她冷淡地回了“不用”两个字,然后头也不回地转身退出包围圈,周围人如火的热情丝毫感染不了她。

  余柔被那群激动的哨兵挤到了人群外围,茹娇经过她的时候,她有点纠结要不要和对方打招呼。

  “炮

友”至少也占了个“友”字,余柔自认为无法做到视而不见,但几分钟之前她才得知茹娇是个向导,被骗的感觉让她心里隔应得慌。

  脸上的表情随着想法变来变去,茹娇离自己越来越近,余柔一咬牙一跺脚,决定不计前嫌问声好,却见茹娇目不斜视地绕过她上楼走远了。

  “……”余柔尴尬地收回手,假装自己刚刚那个动作是想摸头发。

  用的时候压她压得那么用力,用完了就随手一丢理都不理,真过分。

  所有人在影院门口集合,现在正好是午饭时间,于是众人浩浩荡荡地前往顶楼的餐厅。那几个没追到茹娇的哨兵又重新回到陈瑾身后献殷勤,看得出来陈瑾不如刚来时那么高兴,话也变少了。

  陈瑾身边一直跟着两个女生,一个爱笑,说话大嗓门,另一个始终低着头,性格比较腼腆。三个人形影不离,等菜上桌的功夫里她们还一起去洗手间。

  张琴身为班长要顾全大局,陌生人联谊难免没话说,这个时候班长的作用就显现出来了。张琴拉着罗梦插科打诨活跃气氛,把几个向导都逗笑了。

  余柔一个人窝在角落里觉得无聊,趁两个室友都在忙偷偷溜了出去。在一家百货店逛了会儿,余柔琢磨着饭菜应该已经上得差不多了吧,于是打算洗个手回去直接开吃。

  洗手间在走廊尽头,余柔走过去才发现女厕所的门竟然是关着的,里外的门锁启动都需要商场专门的钥匙,如果厕所坏了不能用,为什么清洁阿姨不干脆锁门呢?

  手机进来好几条短信,都是张琴问她在哪,虽然觉得奇怪但是余柔没有细究厕所门的问题,同学们说不定都在等她,她得赶紧回去。幸好洗手台在外面,即便卫生间的门锁了顾客也能洗手。

  她跟张琴回复“马上就回去”,按下发送的同时门里边传来一声物体倒地的声音,紧接着还有拖把棍子撞在木门上的声响,如果砸在人身上肯定很疼,余柔光是想象一下都觉得汗毛倒竖。

  “有人在里面吗?需要帮忙吗?”余柔敲了敲门,可惜无人应答。里面的人不会是哮喘类的疾病突然发作,晕倒在地了吧?

  越想越觉得很有可能,人命关天,她试着推门,门后像是有什么东西抵着,她推不开。

  这时丸子从精神空间里跑了出来,趴在她肩头,满脸鄙视。余柔一个头两个大:“这种时候你就不要……”

  丸子跳到地上,一段助跑后用力起跳,圆滚滚的小肚子贴着门板挤压到变性,又瞬间充满爆发力地弹了出去!“咚”的一声,门被撞开狠狠砸到墙上。

  “……闹了。”剩下两个字的音调降下八个度,余柔闭上嘴,望着丸子的眼神除了震惊外还有老母亲式的欣慰。

  好吧,她家胖丸子关键时刻还是有点用处的,一百多斤的肉也不是白长的。

  洗手间的场景与余柔想象中的大相径庭,三个女生气势汹汹地将茹娇堵在墙边,为首的那个正是孔雀女,手中还扯着茹娇的头发。

  眼见为实耳听为虚,此情此景,余柔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一股愤怒的情绪油然而生,余柔一个箭步冲上去,护在茹娇身前:“住手!”

  陈瑾猝不及防被推开,狼狈地踉跄了一下,要不是旁边的人扶住她,她差点崴到脚。

  她自认气度不凡,还是班里的“领导”人物,在班里说一不二,在外面也受人追捧,一直是众星拱月般的样子,哪里受过这等委屈,当即怒不可遏:“关你什么事!我教训她,还轮不到你来插嘴!”

  大嗓门的女生帮腔了一句,另一个女生站的位置略微靠后,轻轻搭在陈瑾肩头的手自然地垂落下来。她眨了眨眼,神色茫然。

  茹娇在心里啧了一声,来得可真不是时候,只差一点就能让那个女生掐住陈瑾的脖子了。

  余柔简直要被这三个恶霸理直气壮的态度气笑了:“你有什么资格教训她?现在是法治社会,你只是她同学,就算她父母来了,也要讲道理。”

  顿了顿,她放缓语速:“同学之间应该和睦相处,有什么问题不能和平解决?很多时候都是误会,说开了就好了,莫要等到以后才为今日的鲁莽感到追悔莫及。”

  三人:“……”

  ……这是哪里来的乡巴佬在这儿一本正经地煮鸡汤!

  陈瑾与大嗓门女生交换了个眼神,两股不同粗细的精神触丝漂浮在半空,昏暗的光线成为它们的保护伞,本就难以察觉的精神触丝显得愈发透明。它们默契地分散成数缕更细的丝线,如离弦之箭般穿进余柔的大脑!

  体质不同作战的方式也不同,五感发达的哨兵讲究力量,而娇小柔弱的向导则推崇迂回,其中最快捷有效的方式便是攻击大脑。控制人体的神经中枢就在那里,一旦攻克,随便一处都是致命的破绽。

  茹娇静静地看着没有动,同为向导,她对两人的攻击看得清清楚楚,但她并不打算提醒余柔。

  上次在酒店她试图催眠对方,但是却失手了。这项能力是她自己摸索出来的,高级向导顶多能下达短暂的暗示,彻底掌控一个人的心神和思维什么的更是闻所未闻。

  她翻遍了图书馆里的资料,关于这项能力的记载只有寥寥几句。自异能者诞生以来,曾经出现过一位凭一己之力同时操控整个地敌军的特殊向导,那位向导立下了赫赫战功,最后却被恐慌的领导人安上某个罪名处死了。

  如今科学家想要研究这项向导的新技能也找不到实验体,百年间再未出现过此类人才。没有数据参考就无法得出应对措施,学校的老师不可能教学生如何发现并抵御向导的深层催眠,余柔是怎么躲过她的暗示的?

  精神对决的胜负只在弹指间,陈瑾和那个女生痛苦地闷哼一声,汗水顺着鬓角缓缓流下,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难以置信。

  一直吧啦吧啦倒鸡汤的余柔突然停了下来,面前三人恍惚的神情明显是把她的话当耳旁风了,软的不行非要她来硬的!

  她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凶神恶煞地大吼一声:“还不滚!”话音刚落,一掌拍在墙面上。

  白墙稳稳地伫立着,连丝灰都没有落。

  她又一掌劈向厕所隔间的门,木门颤了两颤打到另一侧木板,在作用力与反作用力下,如风一般弹回来给余柔脸颊来了一巴掌。

  余柔:“怕不怕?再不走你们的下场就跟它一样!”

  众人:“……”

作者有话要说:   余柔:我超凶的

  ☆、谁跟你是朋友

  陈瑾三人互相看看,嘴角抽搐着离开了。她们的精神力对这人没用,更何况余柔还是个哨兵,她就算在学校里体能测试的成绩再差,拿出来和向导们比也还是绰绰有余的,真打起来她们的胜算太低。

  “嘶——,头好痛。”等她们走后余柔忍不住捂住自己的脑袋揉了揉。

  人都走了才觉得痛?而且看样子余柔连头痛的真正原因都没察觉到,反应也未免太迟钝了。茹娇一瞬间十分无语,她之前猜测余柔拥有某种罕见的能力,能够轻松化解精神力的攻击,现在看来是她高看余柔了。这哪里是什么神秘能力,分明就是反应迟钝。

  “你没事吧?”余柔转身去扶茹娇起来。茹娇半蹲在地上,身上的衣服有些乱,从余柔这个角度恰好能够看到,宽松领口下冒出的白嫩圆润的双峰。

  余柔老脸一红,急急忙忙背过身去。地上空无一物,她记得丸子进来后就靠在门边看热闹,现在不见了。她感应了一下,丸子不知什么时候回到她的精神领域里去了。

  “你害羞什么?”茹娇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站起来。

  “没什么。”余柔搓了搓脸,努力做到若无其事的样子,“她们为什么要欺负你?”

  “因为嫉妒。”她一出现就抢走了所有风头。

  余柔没明白:“嫉妒?嫉妒什么?”之前不是还好好的吗。

  茹娇淡淡地扫她一眼:“你看不出来?”

  “嗯。”

  茹娇却没如她所愿回答她,而是轻笑一声:“果然迟钝。”

  余柔不开心了:“你这样就太不够意思了,好歹我帮了你,你不感激我就算了,还骂我。”

  一段话饱含委屈,她眼巴巴地瞅着茹娇,希望她幡然醒悟然后对她好一顿感激涕零,让她体验一把英雄救美的爽感。

  谁知茹娇竟然嫌弃地瞥了她一眼:“没有你我会处理得更好。”

  余柔对她无耻的行径叹为观止,都说滴水之恩必当涌泉相报,她也不是贪心的人,既没要钱也没要色,就想得两句夸赞,怎么就这么难。

  女人一生气,就要翻旧账。余柔说不过她,开始扒往事:“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你为什么要骗我说你是个普通人?向导那么宝贵,塔不可能同意我们学校拿向导当人质的,你是怎么混进我们的考场里来的?”

  她原本只是随口一提,后来越想越觉得蹊跷,脑子难得灵光了一回。

  茹娇的脸蓦地冷下来,周身的气息变得十分危险:“你威胁我?”

  “不是……”余柔有点发怵,茹娇看她的目光像在看一个死人。她们之间怎么会发展成现在这样疑似敌对的关系,她明明是想和茹娇友好相处的。

  “你放心我不会告诉学校的,我只是不高兴,大家相识一场,都是朋友,你不应该骗我。”

  “朋友?”茹娇仿佛听到一个天大的笑话似的,嘴角扬起一个嘲讽的弧度,“你最好看清楚自己的位置,我们只是,也只能是炮

友的关系。谁跟你是朋友?”

  ——

  茹娇走了,留下余柔一个人呆呆地站在洗手间,好半天回不过神来。

  她待人和善乐于助人,父母呵护她,老师喜欢她,身边的同学朋友也都是亲切团结的,如此天真烂漫地活了二十多年,一点恶言恶行都能在心上撕开一道小口,呼呼地漏着风。

  算了,不愿意做朋友那就不做呗,全球十三亿人口,谁还能愁没朋友吗。余柔给自己贴了个创可贴,伤口来的快愈合得更快,她又满血复活了。

  回餐厅饱饱地吃了顿大餐,提前脱离联谊队伍,告别室友回寝室美美地睡了个午觉,再起床早上发生的事基本忘光了。

  一个人待着很无聊,余柔拿出手机玩,群里有人抱怨联谊花了好多钱却没泡到小向导,底下一群人附议。

  啧啧啧,联谊都拯救不了他们班的光棍率了。余柔抱着手机幸灾乐祸地笑。

  像这种联谊一般都是哨兵们包揽全部花销,大家都不富裕,于是每人交一定数目的班费,花销就从班费里扣。余柔最近刚失恋,张琴偏袒她,压根就没跟她提交钱的事,反倒是余柔自己不好意思白吃白喝占大家便宜。她直接从支付宝里转钱给张琴,但是支付宝竟然显示她余额不足,她又用银

卡给支付宝充值,结果还是不行。

  怎么回事?余柔一个鲤鱼打挺坐起来,点开银行的app查询余额——5.23。她傻眼了,怎么会这么少,她明明记得来上学之前她妈给她打了两个月的生活费啊!这才过去一个月不到,怎么突然间就没了。不会被盗了吧?

  她又去查消费记录,最近一条来自某某旅馆,当时光顾着紧张了,都没来得及仔细观察一下周围的环境。余柔脑海里突然闪过金碧辉煌的一楼大厅,以及每走两步就有一盏亮瞎人眼的水晶吊灯……你他妈原来是五星级的吗!

  沦为乞丐的感觉生不如死,余柔不敢贸然打电话找父母要钱,她妈肯定会怀疑。她又不擅长撒谎,要是她妈问钱都花哪儿去了,她总不能实话实说去开房了吧,到时候开花的就是她的屁股了。

  她登录   余柔等了一会儿不见卡里有钱进账,刷新一下朋友圈,看到一条一分钟前她妈分享的新闻动态——震惊!二十五岁成年男子甘当啃老族,二老砸锅卖铁为哪般!

  她爸点了个赞。

  余柔:“……”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是短小仔_(:3」∠)_

因为我……来姨妈了嘤嘤嘤

  ☆、意外事故

  她心虚得不得了,立马把自己那条动态删了。这下她不敢继续要钱了,准备找张琴借点钱,先撑过这两个月,等放假了她再打工把钱还给张琴。

  手机传来短信提示音,是银

行发来的,提示她目前卡里余额为五千。

  世上只有妈妈好啊。

  心情多云转晴,余柔给她妈点了个赞。她妈几乎是秒回,艾特她[关爱不孝子的微笑jpg.],余柔笑眯眯地回复表情[亲亲]。

  晚饭之后他们班的人就回来了,有人欢喜有人愁,罗梦就属于愁的那个,一直唉声叹气的。

  张琴倒是很平静,其实她在班里的综合测评成绩不是最强的,之所以选她当班长是因为她极具奉献精神和领导才能,大家对这一点都心服口服。就拿联谊这件事来说,她组织联谊的动机不是自己而是同学们,因为同学们强烈渴望脱单,大家玩得开心她就心满意足了,至于自己能不能脱单她是无所谓的。

  余柔一开始还担心罗梦那个中二病想不开,谁知那傻逼和人在游戏里对砍几局,转头就把烦恼忘干净了。单细胞生物活得可真轻松。

  联谊只是生活中的一个小插曲,第二天三人照常早起训练,热身运动还没做完就被打断了,外面走进来一群身着制服的警

察。

  罗梦和另外几个同学被叫去问话,余柔有些不安。

  “没事,你别动,我去看看。”张琴拍拍她的肩,过了一会儿打探完消息回来,余柔立刻上前询问:“怎么样?发生什么事了?”

  张琴脸色有点古怪,叹了口气:“陈瑾死了。昨天晚上被人从窗户推出去摔死了,而昨天晚上送陈瑾回家的人正是罗梦。”

  余柔一开始还茫然陈瑾是谁,后来经张琴提醒,才想起来是那个精神体是孔雀的向导。

  “……死了?”余柔还有点反应不过来,“警

察怀疑是罗梦杀的?”

  张琴的面色已经没有打听消息前那么凝重:“不是,罗梦只是作为陈瑾生前见过的最后一个人去录口供。”

  凶手是陈瑾的跟班之一,那个一直低着头,性格内向的女生。案发当晚两个女生结束联谊活动后又被邀请到陈瑾家里玩,她们不是第一次去陈瑾家,对陈瑾家很熟悉,也不拘谨。用过点心后她们坐在一起看电视,聊天过程中发生了争吵,陈瑾被推下窗,另一个女生尖叫着逃跑,却由于太恐惧而踏空,从楼梯上摔下去了。

  三个人,一个死了,一个疯了,还有一个摔断了腿。

  “我……我不是故意的!”

  警

察局里,逼仄的审讯室给人一种压抑的感觉,王玲玲头发散乱,捂着脸疯狂摇头:“我没想真的杀她,我不敢……陈瑾逼我吃……”

  说到这里她不自然地顿了一下:“……我暗恋一个人,她让我从她□□钻过去,不然不帮我……可是她和那个人在一起了!”

  王玲玲满脸都是泪水,审讯员看着她的目光却丝毫不见同情。有些人也懦弱,但他们至少还有自尊心,别人叫你从□□钻过去你就钻吗?

  “据我所知你们不是第一次干坏事了。你说你是无辜的,那陈瑾用小刀划别的女生脸的时候,你就站在她身后,怎么不阻止?你当时在想什么?”

  陈瑾嫉妒心重,有个清纯可爱的妹子跟她男朋友走得近,某天放学后她就带上两个跟班堵人家,差点把人搞破相。

  “我……”张玲玲浑身都在颤抖,她突然凄厉地哭喊起来,“我想过无数次她要是死了就好了,可我不敢真的做啊!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推她,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见状审讯员摇头叹了口气,张玲玲精神失常,对话显然无法进行下去了。外面进来两个警

察把哭闹的张玲玲押走了,审讯员简单收拾了一下桌面,抱着录音笔和本子离开,迎面走来一个熟人。

  “徐警

官,早,来上班啊。”

  “早。”被称作徐警

官的人留着一头大波浪卷发,袖子挽到手肘处,扣子一直开到第三颗,岔口止于香艳的事业线中间,嘴里叼着根没点燃的烟,乍一看还以为是哪里来的地痞流氓。

  “办公室禁止抽烟。”审讯员劝了一句。

  “我知道,这不是咬着过过嘴瘾么。”徐洛宣呸的一下随口吐出香烟踢进垃圾桶,审讯员转过头,不忍直视眼前这个举止粗鲁的人那张美脸,简直是糟蹋。

  两人一起往里走,审讯员随意寒暄道:“你最近调查的那个案件有进展了吗?”

  一提到这个徐洛宣就丧气,她勾勾嘴角露出个似笑非笑的表情:“不怎么样。看到我手上的报告没,上头让我不要查了,估计他们准备直接当自杀案结案,反正对方无亲无故,他们也不怕人来闹。”

  前段时间A市警

局接到报警电话,报警的人是个酒保,收拾房间的时候发现一具尸体。警方赶到现场一看,死者竟然是他们一直苦苦追踪的通缉犯。由于现场没有打斗的痕迹,警方初步判定为自杀。

  然而徐洛宣何等精明,自杀的人绝不可能一副瞪大眼死不瞑目的样子,开会时照片一出她就发现此人是被异能者杀害的。再进一步缩小范围,能够对人下达“自杀”精神暗示的只有向导,于是她主动申请将此案移交到特殊行动组手里。

  异能者平权运动成功后,各行各业渐渐开始容纳异能者的存在,开辟适合异能者的岗位,到现在已经颇具规模。警局也不例外,每个警局有一只由异能者组成的小队,称为特殊行动小组。A市的特殊行动组组长便是徐洛宣。

  案子刚刚展开,还没查出个什么名堂就被叫停,上头让她写份报告交上去,就这么稀里糊涂地结案了。

  徐洛宣想笑,自杀?这种理由亏上头的人能想出来。因为脏货被抢,后来又发现交易得到的钱是假的,一时气急加郁闷所以自杀?真不要脸,也不怕这种“真相”被人笑掉大牙。

  审讯员噤声了。徐洛宣口中的“上头”他多半猜到是谁了,汪副局最近处在转正的关键时期,手下完成的案件越多,证明他教导有方,升职的希望也就越大。

  沉默着走到自己的办公室,他们该分别了,徐洛宣才用力吐出一口气,给这段不愉快的对话画上句号:“我该上班了,你那个案件也基本结束了吧。”

  “嗯。”审讯员抽出陈瑾的档案,有些惋惜地笑了笑,“如花似玉的女孩子,谁能想到她会吸

毒呢,被人推下楼也算是罪有应得。”

  陈瑾不仅自己吸

毒,她还强迫身边的两个朋友一起。其中一个自甘堕落,和陈瑾一起沉迷毒

瘾无法自拔,另一个始终不愿意却反抗不了,新仇旧恨纠缠在一起,累积的怨恨最终爆发了。

  ——

  余柔以为罗梦录完口供后这件事就算结束了,没想到警

察又把她也叫了过去,而且看样子不是同一批人。

  她被单独隔离在一间空教室里,令人意外的是,对面坐着的警

察居然是个向导。余柔看到趴在对方头顶上的小仓鼠,睁着绿豆大的黑眼,好奇地瞅着她。

  “我的精神体很萌吧。”女警

察朝她笑了笑,有效地缓解了余柔的紧张感。余柔注意到这个女警的唇形很好看,小巧玲珑的感觉,像颗水润的樱桃。

  提起唇形,余柔不可避免地回忆起茹娇,茹娇的嘴唇比较薄,形状却是无可挑剔。那天在浴室里,余柔一直难以将眼神从茹娇的嘴唇上挪开,那唇红得妖艳,散发着致命的诱惑,让人想要扑上去咬一口……

  可惜最终没能得逞。余柔一时被美色迷昏了头,忘记她们只是炮

友,愣愣地凑上去,茹娇发现她的意图,头一偏躲开了。

  女警笑着笑着就见眼前的女生莫名其妙发起了呆,紧接着一只个头肥大的帝企鹅挡住了视野。两个异能者面对面坐着,中间隔了张课桌,丸子站在桌沿,正好能够到她的头。

  丸子捧起女警的脸微微抬高,认真的模样仿佛是在欣赏什么艺术品,女警心中好笑,然后感到嘴角被企鹅柔软的鳍状肢碰了一下。

  余柔整个人都不好了,这小兔崽子不会是想扇人巴掌吧?!

  光看动作真的很像,余柔吓得伸手去按丸子不安份的鳍状肢,脑子里那点刚刚冒出头的旖旎心思都消失殆尽。

  她动作快,丸子比她更快,“嗖”的一下跳下去,缩在女警腿上装可怜。女警一颗心都被萌化了,把帝企鹅抱起来护着:“你家精神体真可爱。”

  可爱的精神体意外收获埋胸福利一份,恬不知耻地蹭了蹭,侧头给主人一个“人类,你混得还不如我”的得意眼神。

  余柔:“……”竟然微妙地有点羡慕……

作者有话要说:   有了名字就不是路人而是重要配角了╮( ̄▽ ̄)╭

明天周日休息一下不更新,正好明天我也要放假坐车回家,没时间写。

周一继续更,还是早上十点左右。

么么哒~

  ☆、想不出标题

  闹也闹够了,该进入正题了。女警问她:“九月十号那天晚上你在做什么?”

  余柔脸一红,脑海里刚刚消散的暧昧影像再次浮现,结结巴巴道:“在,在做

爱。”

  女警一噎,没想到她说话这么直接:“当时和你在一起的是这个人吗?”她从包里拿出一张照片,上面的女生面无表情,独特的气质叫人一眼难忘。

  “是她。”余柔红着脸点头,疑惑又不安地看着女警,“你们来找我是因为和她有关?她出什么事了?”

  “别紧张,她没事,只是确认一下身份而已。”女警没把真相全部告诉她,继续问道,“她是你女朋友?”

  “不是……”余柔窘迫地眨了下眼,她以为女警会轻视她,但是没有,女警脸上表情丝毫不变,仿佛早有准备一般,自然地将对话延续下去:“你们碰面的时候是几点?当时她身上有没有什么异常的地方?”

  余柔仔细回忆了一下:“没有什么异常的地方,至于时间……对不起,我实在是不记得了。”她当时心情奇差无比,一心想要发泄一番,哪里有空在意时间。

  “你再想一想,这个问题很重要……”话没说完电话响了,女警起身去接,很快又神色复杂地回来,带点遗憾还有压抑的愤怒。

  “今天到这里就结束吧,你同学还在等你吧,你可以回去了。”

  余柔诧异:“不查案了吗?”

  女警说了一句她听不懂的话:“有的人根本不在乎真相,不能查了。”

  警

察们陆续离开,经过这样一番打扰,时间已经临近午休,老师干脆大手一挥,提前放学。吃过饭躺在床上,余柔有点失眠,室友已经睡了,她拿起手机轻轻关门出去。这个点大家都在休息,走廊上落针可闻,鬼使神差的,余柔给茹娇发了个消息。

  [你睡了吗?]

  令余柔出乎意料的是,那边回得很快。[有事?]

  [我睡不着。]

  [以后没有正事不要找我。]

  “……”真冷酷无情。余柔搞不懂,为什么有的人床上床下的反差这么大——床上如狼似虎床下冷若冰霜,简直判若两人。

  [今天有警

察来找我问话。]

  茹娇准备按退出的手指停在半空。[他们为什么找你?问了你哪些话?]

  于是余柔就把早上的事一五一十地告诉了茹娇,那个警察直到离开也没有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唯一能确定的就是女警调查的案件肯定与陈瑾的不是同一个。她打了一长串,以为茹娇看完后会和她一样对警

察的目的感到好奇,谁知道等了半响对方都没有回复。

  她忍不住发过去一条信息试探。[你难道就没有任何感想吗?]

  [没有。]

  “……”还能不能愉快地玩耍了?!

  余柔:[你害怕吗?]

  屏幕上跳出来一句令人摸不着头脑的话,茹娇不明白她的意思,但她打算无视到底。

  余柔:[陈瑾死了,是被她的朋友给推下窗摔死的,听说那个人后来还疯了,唉……真可怜。]

  “噗。”茹娇冷冷地勾起一个嘲讽的笑,这两人哪个都不可怜,一个作恶多端一个助纣为虐。其中陈瑾尤其爱找茹娇的茬,每次茹娇都做出一副柔柔弱弱无力反抗的样子,实则趁她们得意的空隙突破精神屏障下达暗示。

  同班同学抬头不见低头见,她下的暗示很微弱,平常难以察觉,然而日积月累的威力不容小窥。百里之堤溃于蚁穴,王玲玲性格如此怯懦的一个人,杀人的念头盘亘在脑海许久都不敢付诸行动,能迈出那一步都是她的“功劳”。

  余柔盯着手机,不死心地刷新了一下页面,茹娇怎么老是不回话?该不会是不好意思承认吧?

  活生生的同学突然就死了,是个人就很难不产生触动吧?上次茹娇被围堵在洗手间的场景余柔印象深刻,那时茹娇头低垂着,楚楚可怜,看起来弱小又无助。

  想到此余柔心里一软,发送一条语音过去。

  [别怕,我给你唱首歌吧,听完你去睡个午觉,醒来就会忘了……睡吧,睡吧,我亲爱的宝贝……]

  这智障竟然给她唱摇篮曲!

  茹娇手一抖,差点直接结束这段语音。轻柔的女声传遍房间每个角落,余柔唱歌算不上多好听,但是她唱得很认真,每个字都融入了感情,让听者仿佛真的置身于母亲温暖的怀中,被那如水的温柔密不透风地环绕。

  这种体验新奇又陌生,却并不坏。

  曾经母亲也唱过这首歌哄她入睡,但是后来……她已经很久没有感受过来自母亲的,无微不至的关怀了。

  余柔发完语音就回寝室了,茹娇对着那首充满柔情的歌,回忆与现实交相呼应,心里说不清是什么滋味。

  她又听了两遍才关掉,将音频保存下来。茹娇放下手机,将寝室门从里面锁好,又从口袋里掏出钥匙插

进锁孔,拉开抽屉,里面躺着三支保管妥善的针管,淡蓝色的液体在白炽灯下反射着幽幽的暗光。

  今天下午没课,室友是本地人,想家了于是说走就走,午饭都没吃就坐车回家了。现在寝室里只有她一个人,做什么都不必担心被发现,正是试验的好时机。

  茹娇眼中闪动着某种疯狂的光芒,多年夙愿终于可以实现了,她下意识屏住呼吸,皮肤下的每个细胞都兴奋到颤抖。她拔

掉塞子,换上细针头,毫不犹豫地扎进颈侧的血管,又快又狠,然后缓慢而坚定地将针管里的药物推入身体。

  第一支打完,茹娇静静地等了一会,她觉得差不多了,闭上眼仔细感受。眼前仿佛浮现出一片黑色森林,这里常年缺乏阳光照射,一年四季只有月亮高挂于空,分不清昼夜。所有草木的形状都很奇怪,看起来缩头缩脑的,毫无生气,整体色调偏灰。

  茹娇知道这里,这里是她的精神图景——一个异能者最私密最重要的地方。

  一切如常,预想中精神图景破裂崩塌的场景没有出现。

  怎么回事?茹娇皱眉,又加大了用量,剩下的两支都被她打进体内。半个小时后,与之前相比并无什么区别。

  那个通缉犯骗了她?!想到这个可能,茹娇额头青筋若隐若现,如果不是人已经死了,她非得扒了他的皮不可!

  郁结之气堵在胸口,茹娇枯坐了会儿,把三支空针管销毁干净,拿上钥匙出门。塔里有专门模拟实战演练的机械供他们使用,茹娇来就是为了发泄,于是挑了虚拟对战,舍弃武器纯肉搏的那种。

  等密闭的舱门打开,系统提示她又刷新了最高纪录,茹娇看也不看一眼,刷卡离开。运动完浑身大汗淋漓,训练室配有简陋的洗澡间,类似于大澡堂,每个花洒被一块木板隔开,形成一个单独的小空间。

  “诶,同学你脸好红啊!”

  旁边一个陌生人好心提醒她,茹娇不理。她知道自己此时脸一定很红,不仅脸红身体都在发烫,心脏跳动的频率也有点快,但这是正常现象,任谁在训练室里不要命地对打两个多小时也会脸红气喘。

  热水打在皮肤上加速血液流动,茹娇觉得更热了,心跳也更快,周围蒙了一层雾,大概是控温系统自动释放暖气。

  温度调得太高了吧……好闷……她晃了晃头,身体随着这个动作摇摆,猝不及防一阵天旋地转。

  “同学?同学你醒醒!”“快!有人晕倒了!”

  热心的女生们齐心协力把她抱起来,茹娇闭着眼,周围的一切都感知不到了,慌乱的救助声渐渐变得飘渺而遥远。内心隐约察觉到什么,她没有觉得丝毫不安,反而升起一股激动的喜悦。

  终于开始发挥作用了吗?或许那个通缉犯给她的药不是假冒伪劣产品。

  丝丝缕缕的精神触丝不受控制地溢出体外,受惊的蜂群一般在半空中横冲直撞。脑内仿佛有野兽在咆哮着撕扯她的神经,疼痛犹如惊涛骇浪,顺着脊髓传遍四肢百骸,瞬间将她淹没。

  意识渐渐变得模糊,彻底昏迷之前,她看到自己的精神图景里闪现出数以万计的光点,似曾相识的光圈时亮时暗,像是无声的控诉,痛苦而哀伤。

  ——

  “明天有新老师上任!教实战的,听说是个男的!还很帅!”

  张琴从书本里抬起头来:“你从哪里得到的消息?”

  罗梦十分激动:“校园论坛里看到的,大家都讨论疯了!”

  “能当实战指导老师的都是哨兵吧,又不是向导,再帅你也没戏。”

  “你不懂,能养养眼也是好的!”

  张琴对此表示不感兴趣,注意力重新回归课本,余柔凑过去和罗梦一起看帖子。帖子从头到尾都在夸那个新来的老师,但是由于肖像权问题不敢私自发照片,余柔的兴趣顿时掉下去一大半,大致浏览一遍总结出几个关键词:有型,高学历,海归。

  就算是海归也只是个新来的,没有授课经验,一般这种老师学校都是安排新生给他们练手的,不可能教她们这种毕业生。

  余柔压根就没把这件事情放在心上,结果第二天上课,见到辅导员带来的人后她傻眼了。

  “这位是曾老师,出国留过学,也当过兵,以后就是你们的实战指导老师。能得到曾老师的指导是你们的福气,小鬼们好好把握机会,多向曾老师学习,积极参军,将来迎娶白富美。”

  辅导员是个不拘小节的,平常说话就没个正形,曾北齐被他逗笑了:“能担任贵校的讲师才是我的荣幸。”

  “曾老师谦虚了!”

  高学历又上过战场,这样的人却自愿申请调来当指导老师,说是埋没人才也不为过。

  罗梦兴奋地大呼小叫,余柔呆呆地注视着讲台上的人:“怎么可能……”

  “怎么了?”张琴注意到她的反常,出声询问。余柔张了张嘴,脑子里一团浆糊,思维混乱找不到出口。

  虽然当时只是匆匆一瞥,但余柔印象深刻,眼前这个新来的导师,和那天在机场外抱着苏可离开的男人长得一模一样!

  “他是苏可的男朋友……”

  ☆、放下

  “什么?!”罗梦简直难以置信,张琴也一脸惊讶。余柔被绿了这件事全寝室都知道,当初她们还出谋划策想着为余柔出一口恶气,后来余柔坚持不同意,报仇一事才这么罢休。现在倒好,她们不去为余柔鸣不平,加害者之一反倒找上门来了。

  “卧槽,不会是故意带我们班的吧?打着教学的旗号欺负我们家余柔什么的……”罗梦现在怎么看怎么都觉得曾北齐不安好心。

  张琴:“应该不至于……”

  余柔比较认同张琴的话,苏可出轨这事确实令人怒火中烧,但那把火早在余柔与苏可彻底决裂后便烧完了,如今再触及与之相关的人和事,她已经能够冷静面对。

  如今是和平年代不需要天天打仗,而且在军部任职工资可比教师高多了,曾北齐放着军部的大好前途不干,就为了便于打压余柔所以跑来当教师?脑子进水了才能干出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吧!

  而且余柔发现,从曾北齐进教室以来,他的目光都没有朝这里多停留一秒,曾北齐似乎并不认识她……

  就在她们聚在一块嘀嘀咕咕的时间里,班里的氛围已经天翻地覆。辅导员一走班里的男生就开始起哄要比试,哨兵以武力为荣,就像是森林里的野狼,能当上首领的必然拥有打败群雄的力量。

  曾北齐长得文质彬彬的,身材看起来又十分纤瘦,凭什么空降他们班,还把原来的实战老师挤走?一群男生当然不服,暗戳戳地试图给新老师一个下马威。

  曾北齐哪能看不出他们打的什么算盘,凡事都需要一个磨合期,他也不忸怩,干脆利落地转移阵地,带着一群人到达训练场。

  半个小时后,刚刚还气势汹汹的二十个男生全军覆没,连屁都不敢放一个。

  “还剩下三个。”连续挑战二十个人的曾北齐跟个怪物一样依然神采奕奕。

  被点到的三个人互相对视,余柔示意她们假装没听到,罗梦则是一副“你看吧我就知道这个小婊砸是来找茬的!”的愤恨表情。张琴对余柔点了点头,正准备站出来婉拒,只见曾北齐看了一下手表,道:“还有六分钟打下课铃,你们三个一起上吧,时间足够了。”

  这么瞧不起她们?!罗梦第一个就冲了上去,余柔和张琴来不及阻止,只能默默叹口气,跑过去支援猪队友。

  在台下观战的时候,余柔为自己能找到曾北齐的破绽而暗自得意,等到真正与曾北齐交上手后,余柔才发现两方实力的悬殊。观看是一回事,亲自上阵比试又是另外一回事,那些比试前想好的招数,往往还未施展开来,便会率先被曾北齐识破。余柔只能化攻击为防御,渐渐落了下风。

  罗梦最惨,一上来就被KO掉。剩下张琴和余柔齐心协力,却还是被曾北齐逼得节节败退,双方的距离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渐渐缩短。

  余柔心里急得不行,她一直想绕到曾北齐背后偷袭,奈何出不去。曾北齐仿佛早已料到她会那么做,丝毫不给她喘息的机会,步步紧逼。她本来体力就差,压根逃不出曾北齐的攻击范围,不得不咬牙硬扛。

  “嘭!”一束激光擦着曾北齐的肩头而过,笼罩在对台外围的防护层随之震了震。

  余柔一愣,张琴不知道什么时候藏了一把枪,此时她握着枪,黑洞洞的枪口牢牢对准曾北齐。远程武器一出现,双方立刻拉开了距离,原本一边倒的局势也顷刻改变。

  “=口=!!”余柔眼珠子都快吓掉了,那可是高能粒子枪啊!张琴什么时候拿着的?她竟然一点都没发现。

  训练室内允许学生借用各种枪械武器,虽然武器的威力都是模拟的,现实生活中不会受丁点伤,但是视觉效果太逼真了,而且如果你被击中了,它会连痛感也一并模拟,让你产生一种皮开肉绽痛不欲生的错觉。余柔以前试过一次,效果逼真到她以为自己要死了,后来再也不敢轻易尝试。

  比赛前没人规定不能借助外力使用武器,曾北齐眼中露出一丝赞赏。张琴和余柔终于得以稍微喘一口气,面前突然人影一闪,没有武器的曾北齐竟然不顾粒子枪的危险直接冲了上来!

  余柔用力朝前一扑,曾北齐侧身轻松躲过这一击,身体正好被余柔遮住,张琴握着枪犹豫不决,怕误伤到余柔。就是这零点一秒的漏洞,曾北齐猛地出腿,余柔撞到张琴,两人双双飞出台沿。

  掉下去就输了!千钧一发之际余柔握住了张琴的手腕,张琴一愣。

  余柔以脚尖为轴心,拼尽全力向身后一甩!两个人的位置瞬间对调,余柔摔下擂台,张琴在反作用力的作用下重新回到台上。

  三人里无论是智商还是武力值都属张琴最强,这果敢决绝的一甩饱含了孤注一掷的期望。台下围观的同学发出一阵低呼,谁也没料到局面竟然会再次反转。

  余柔看不到比赛情况,不过很快她便听到“嘀”的一声,系统宣布比赛结束。她侧首奋力张望,最后关头张琴拼死拉着曾北齐同归于尽,两人都跌落到台下,但是从姿势中可以看出曾北齐抢了粒子枪,将枪口对准了张琴的太阳穴。

  胜负已分。

  这时,智能系统机械的女声宣布结果:“胜者:余柔、张琴、罗梦。”

  怎么可能?!她们明明输了啊!不光是台下的同学惊呆了,就连余柔这个胜利者都张大了嘴巴。

  人群里不知是谁惊呼起来:“你们快看余柔身子底下!”

  她底下有什么吗?擂台外围有一圈柔软的围栏,余柔掉下来的时候头卡在围栏上,屁股摔地,双脚挂在台子边缘,姿势极其不雅观。她伸手向自己腰下摸去,预想中水泥地面坚硬的触感没有出现,与之替代的是一片温热的柔软。

  垫在她屁股与地面之间的东西似乎对她上下其手的行为感到不满,转头啄了她手心一下。

  余柔:“……”又胖又圆,皮毛顺滑,嘴巴还是尖的……除了她家丸子还能是谁。

  按照擂台赛的规则来算,她这种情况不算掉出擂台,所以系统判定她们三人小组赢。

  余柔翻身从丸子身上下来,她的脸很红,觉得自己走了歪门邪道,胜之不武。没想到曾北齐只是哈哈一笑,态度自然又大方:“是我输了。”

  余柔低下头:“老师你没用精神体,我们也不该用的……所以是我们输了。”

  “你不必感到愧疚,不同的比赛有不同的规则,而不同的规则又有不同的应对策略。战斗中从来没有投机取巧这一说法,出其不意、灵活应变往往才是制胜的关键。”

  他揉了揉余柔的脑袋,笑出一口白牙:“再说了,比赛前我可没规定你们不能使用精神体辅助战斗,我不用精神体是为了不让你们输得更惨。”

  这话说得十分欠揍,同学们这次却没再露出不服气的表情,曾北齐的实力大家有目共睹,这一场比试他们输得心服口服。

  下课铃准时响起,曾北齐拍了拍手示意大家看他:“经过这次比试我大致了解了你们对战时的优势和弱点,以后我会给你们每个人制做一份针对性训练计划。好了,今天的课就上到这里,下课。”

  “余柔,你等一下。”曾北齐叫住正准备走的三个人,罗梦满脸崇拜地看着他,今天过得相当跌宕起伏,她从一开始的盲目花痴,过度到中间的视若仇敌,再到现在变成了彻头彻尾的迷妹。

  “……怎么了老师?”余柔走过去,和曾北齐单独相处让她觉得有点尴尬。

  “比试的时候我不是踹了你一脚吗,疼吗?正好我买了消炎药,还没用,送你了。”曾北齐从包里拿出一个小瓶子给她,余柔赶紧推拒,但是曾北齐坚持,余柔说不过他,最后妥协了,双手接过药瓶。

  其实真的没有大碍,进入训练室前每个人都穿上了贴身的防护服,虽然余柔摔出去的时候系统尽职尽责地模拟出了那一脚的痛感,但比试完脱下衣服,她肚子上连个红印子都没有。

  曾老师其实是个细心体贴的好人啊……余柔看着曾北齐明媚的笑容,突然觉得不分青红皂白对他抱有敌意的自己有点幼稚。

  曾北齐看她的眼神与看其他同学的眼神无异,看来真的不认识她。也对,有哪个出轨的人渣会主动跟真爱提情人的。

  “你好好休息,明天上课见。”

  “等等。”

  曾北齐不解地望过来,余柔拿人手软,实在是不好意思:“老师你买消炎药肯定是因为受伤了吧?你把药给我了那你自己怎么办?”

  “你说这个啊,反正我回家路过药店,到时候再重买一瓶就行。我没受伤,那是我给我女朋友买的,她生病了。”

  余柔握瓶子的手一僵,原本想说的话也忘了,曾北齐的女朋友不就是苏可么……曾北齐知道苏可曾经给自己戴过绿帽子吗?

  她去找苏可那天,苏可室友说苏可有一个一直在交往的男朋友,这说明苏可与她的恋情是在苏可与曾北齐交往的基础上偷偷建立的,虽然现在她们已经没有关系了,但那段出轨的黑历史真真切切的存在过,是不可磨灭的污点。

  余柔此时的心情很矛盾,苏可脚踏两条船这件事不仅害了余柔,也对不起曾北齐。出轨的人是苏可,曾北齐是无辜的,但是难道要让曾北齐一直被蒙在鼓里吗?

  或许她应该提醒曾北齐苏可道德败坏,能劈腿一次就能劈腿第二次,但那是终究是人家的生活人家的恋爱,或许她不应该去破坏别人的感情。

  “那你们感情一定很好吧……”感情与理智互相拉锯难分上下,余柔吐字艰难,“……感觉你们交往了好几年了。”

  提到女朋友,曾北齐脸上的笑容加深了几分:“也算不上,我们上个礼拜才正式在一起。不过我确实喜欢她很久了,以前一直以为自己是单恋。”

  余柔好像猜到了什么:“所以你辞去军部的职位来当老师……”

  曾北齐倒是丝毫不摆老师架子,大大方方地回答了:“嗯,是为了她。战场太危险,而且聚少离多,正好我母校招人,所以我就来了。”

  他们又说了两句话,后来曾北齐开车走了,余柔叫两个室友先走,自己留在训练室慢慢消化真相带来的冲击波。

  上个礼拜才在一起……那不就是她在机场撞破苏可出轨的那周吗?如果曾北齐是那天才和苏可在一起的,那她岂不是冤枉了苏可。

  苏可和曾北齐互相暗恋,但是他们又以为对方不会喜欢自己,恰好那段时间余柔对苏可告白了,于是苏可答应和她在一起……至于苏可室友说的,苏可在寝室一直说自己有男朋友,那应该是小女生的虚荣心作祟,撒了慌。

  她们分手后苏可才与曾北齐确定了关系,苏可根本不是脚踏两条船,她只是从来没有爱过余柔,她爱的一直都是曾北齐,所以在余柔误会她劈腿的时候她连个解释都没给。要怪就怪余柔自己看走了眼。

  既然心里有喜欢的人,那当初为什么还要接受她的告白?用无所谓的态度对待别人的真心很不道德。余柔以为自己会愤怒,但是没有,心里出乎意料地平静。

  时间真是神奇,刚分手的时候她觉得心如刀割,甚至笃定自己会恨苏可一辈子,可是这才过去不到一个月,再回忆往事,竟然连半点涟漪都激不起来。

  一切都已经过去了,不管曾经交换的是不是真心,至少她问心无愧。人最蠢的就是用别人的过错来惩罚自己,她是有点迟钝,但她不傻。余柔轻轻一笑,她明白,自己是真的把苏可放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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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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